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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剧情章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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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上一人以手支颐,一头如缎墨黑长发披散在背上,只着了亵衣,正提笔写着什么。

常慕五感敏锐,凝神听得他喃喃诵着:“……弄之瓦砖,明其习劳,主执勤也……盖女子之常道,礼法之典教矣……谦让恭敬,先人后己,有善莫名,有恶莫辞,忍辱含垢,常若畏惧,是谓卑弱下人也……苟失之,何名称之可闻,黜辱之可远哉……”

搁下笔,叹了一口气,却猛听得有人推门而入,童寄怀心口没来由地一阵狂跳,转头却见是常慕。

“少爷怎的就回来了?”童寄怀将笔搁在了笔枕上,起身行至他面前,“是差事毕了么。”

常慕环顾了四下,见这么久了也没说有下人从偏厅里出来,道:“怎的屋里一个伺候的人也没有?”一回头,见童寄怀取了一只火折子,在案前的的灯里燎燃了去点屋里的其余的火烛。

“怎的亲自来做这些下人活计?”常慕语气不悦。

童寄怀一回头,见常慕此时是已是张开了双臂,这般举动自是要自己替他宽衣的意思,也就是今日要歇在他屋里了。

原本以为他只是进屋来坐坐就走,没料到常慕今夜竟要同塌而眠的。还好他坚持让那小子完事后就赶紧走了,不过便想着几个时辰前他还和另一个男人在这间屋里翻云覆雨,不由得心中暗暗疑神疑鬼起来。

他生了个猫儿鼻子,对气息万分敏感,此刻心虚起来只觉这满屋子都是还未散去的情欲气息,却又不知是他自己鼻子的缘故还是旁人也能嗅到,但还是只能强作镇定前去替常慕解开武官圆领官服胸前的盘扣,一边道:“我想着那些丫头都是少爷的房里人,我这身子总是要避避嫌的,侯府里多半明日就会把伺候的内侍送来了,也就这一日不碍事的。”

常慕一把握住一只自己胸口上下动作的手,只见那手的肤色一如这人全身的皮肉一般白皙,指骨修长筋肉匀亭,掌心也没有什么趼疤,倒是只有握笔之人的笔茧,但这双手的指节较之于完全不沾阳春水之人的手也是有所差别的——这是双曾经做过粗活,却又养尊处优了一段时日的手。

童寄怀似是猜出了他心中所思,轻轻抽回了手,低头道:“寄怀幼时独居在乡野,身边只有一忠诚老仆相伴,天生也不是什么富贵命,我本将他视作亲人,不忍他整日里忙前忙后地伺候我,便也就跟着做了些农活与下人活计,让世子见笑了。”

常慕也不多言,童寄怀接着道:“世子今日还是要来我屋里歇息么,我身子还未爽利,不如……”

话音未落,他面色一变,转身以袖掩口,常慕只闻他喉中压抑不住的“呃呃”作呕之声,心头一惊,低头看见自己内衫襟前一道长长的血痕,颜色已是干透了的深褐色。

外人看来,裂镜司只是为帝王行驶监察督办的机构,实则这自太祖年间便设立的皇司监,历经几代皇权传递,衰荣更迭,六十年前因牵连李氏谋逆案而元气大伤,由先帝重振后交由今上手中,这位心机深沉的陛下已将之权责在暗地中发展到了极致,暗杀与刑讯早已是司空见惯,先斩后奏之事屡见不鲜。然而裂镜司遴选严苛,且每每行事都能在庞大皇权运作下完美掩盖,是以知情人讳莫如深,倒从未有过明面上的风闻。

常慕面色铁青,瞧着身前之人已是难受得弯了腰,艰难地从床下拿了个薄胎瓷的美人盂出来,接着便抱着呕出了一滩清水。

他料定童寄怀必定是见了他胸前的血迹才如此。裂镜司里偶或也有铮铮铁骨的七尺汉子,挨了百来下板子都不哼一声,却要是见了自己身上淌下的血便会吓得上下牙关直打颤,更遑论那些闺阁绣楼里杀鸡都没见过的小姐了,有些被绣花针扎破了手都会惊得昏死过去。

今天这条血迹定是他在刑讯之时旁人挥鞭时血水甩在他襟口的。公干时他多是会换下官服避免污脏,临走时方才盥手净面重新套上。

这血迹落在他内衫上,他换衣时没有察觉,是以套上了外裳后随从也没能看见,无法提醒。

常慕叫了人,本就在外候着的丫鬟们一拥而入。钿筝还是凑到了常慕身边,春茧去扶了童寄怀坐下,一个机敏的丫鬟唤作翠羽的,将一只装了干花香草,上绣着累丝鸾衔芝草的香囊递到了童寄怀鼻端。

香囊里满满实实地填了风干的薄荷与白荏,还有些许月橘和桂子,都是气味清冽的醒神药材。实则童寄怀方才揭开常慕的前襟,一股肃杀的血腥气便是扑面而来,激得他眼前一黑,再加上烛光昏黄,他其实根本没有见着那抹血迹,翠羽递来的香囊本是让他醒神用的,倒也误打误撞解了他现下的苦境。

自小便畏惧血气,猝不防闻到那浓腥扑鼻的气息,童寄怀登时手脚发软,额上也是汗出如浆,甚至耳鸣幻听到阵雷般兵戈相交的铮鸣。

粘稠的血腥气似还残留在鼻腔,童寄怀接过了那香囊放在鼻尖前,清爽刺激的药香灌入,终是止住了那反射性的呕吐之症。

常慕在血湖里摸爬滚打已久,自是闻不到自己衣裳上的血腥气,而别的丫鬟小子也不是童寄怀般鼻子那么灵。现下认定了童寄怀便是有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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