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阶下囚(2 / 3)
是火把,而是石壁里自然内嵌的夜光石,幽幽地发着狼眼般的光。白雾在水面上袅娜氤氲,岸边较远的地方放置着早已备好的毛巾与换洗衣物。
待那人告退,他脱衣服下水,坐也无法坐,只能半躺着,等身体适应水温就打开腿,伸出两指抠挖着下身的洞口。他的动作比霍临粗狠许多,像是根本感受不到痛楚一样。他的眉毛皱紧,牙齿紧咬,一声不出,指尖往里够,怎么也只能将将碰上刀鞘,要拿出来是万不可能了。
他抽出手,猛地一拳砸在水面上,水花四溅。
放的时候连着刀把,怕露馅便往里面推了一点,哪知道单刀鞘竟然拿不出来。
他不死心,沉气丹田想把它排出来,一动气便感受到梗在身体中的疼痛,催一下就疼得要命。似乎是肉壁卡进了刀鞘凹凸不平的纹路里,涩得不行,动都动不了。
难不成他还只能找人帮他拿出来了?
可他还能找谁?手下人谁都不行,找那个汉人将军?他宁愿自己把火钳弄进去硬夹出来、肠穿肚烂,也不要找一个白痴。
越想越受不住气。他快速地洗过头发与身体,出水穿衣,回房就看到石桌上新摆了烤馕和羊肉,更是恼怒。他现在这样怎么还吃得下东西?
他走到那被甩在毯子上的汉人将军面前,提膝要踹,出脚收了力,力道不大地踢了他几下。
霍临纠结着眉头睁眼,在后脑勺的阵痛中看见图瓦什居高临下的脸,头发湿漉漉的披在肩前,下唇稍厚的嘴巴开合:
“现在你是我的奴隶了。”
“什么?”
他不太清醒,耳鸣,想坐起来,活动到手腕才发觉自己被铐住了。他扫视四周,明白自己大概意外中了招,成了他的俘虏。
──这次突袭必然跟他有关,不是他捣的鬼,就是有人为他捣的鬼。
他再去看事主,换了一身厚白绸的干净袍子,腰带松松垮垮系着,胸膛敞开了小半,黑色的刺青花纹半露不露,姿态因自由而放松着,像头刚撕咬完猎物、饱餐一顿的老虎。流于血液中的危机意识让霍临本能地绷紧皮肤,眼睛却盯着他那身雪白的袍子,挪不开。他语气恶劣:
“你家死人了?”
图瓦什被他刺中伤心事,不太确定他说的是不是他听到的那个意思,毕竟这句话在当前的情景下怎么都不可能出现,而这个汉人将军刚被人砸了脑袋。
他一沉默霍临就又开了口,还是一样冲:
“没死人穿什么白衣服?给我送丧?”
没有一个字是没有问题的。图瓦什意识到他的话是不用去琢磨的,不仅蠢,还白痴。汉人都是自我中心的白痴。
“现在你是我的奴隶了。”
他重复一遍。
“放屁!”
霍临找好平衡,撑地站起,与他瞪视:
“我谁的奴隶都不是!”
他没这突厥人高,略微仰视的视角让他显得弱势,眼里的气焰却像遇见逆风的火,越燃越盛。
“你是大汉慌帝的奴隶。他是你七弟,怕你抢慌帝的为之,拍你到西域打仗,是要你死。你在这里打了很多功,他不会允许你。”
他发音走样,意思连得上。霍临听懂了,有些意外,没想到他一个突厥人能说出有条理的汉语,之前可是嘴皮子都不利索。他却对他话中所言不以为然,反驳:
“我对皇位没兴趣,来西域打仗也是我自己要求的。我不是他的奴隶!”
“不是你说就有……意义的。”
霍临上了火。
“你倒是懂了?这么懂怎么还让人反了你的部落?现在沦落到地下才能称王的地步?”
“……不一样。”
图瓦什暗中捏紧了拳。
“我不会在地下的。”
越来越上火。霍临深觉被他背叛,却不是因自己愚蠢被他反将一军。成王败寇兵家事,没什么好怨。他愤怒的是这人之前口口声声说不要打仗,懦弱得像只老鼠,现在却又一副可汗的姿态要攻城略地,简直是在嘲笑自己想要他振作起来的心。
“你的士兵,失去了小的一半。其他将军和士兵,回去克鲁的地方了。”
霍临的怒火被他打断,片刻的怔愣之后放下心来,但毕竟损失惨重,轻松是做不到了。他思绪急转,不明白他一个敌国汗王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些?他看向图瓦什,还未质疑,对方就主动开了口:
“我不和你打。我只要我的地方。”
霍临道:
“这不是我说了算的。我领的圣旨是把西域全打下来,不会有你的一块地盘。你还是要和我打。”
突厥人急切道:
“你打不下来。不要打。会死很多人。”
他眼里的不是威胁,而是某种温柔的、真诚的,甚至有些恳求的神色。霍临与他对视,不解其意却有所触动,息了再跟他争论的念头,动了动手腕,弄出声响,说:
“给我解开。以后……战场见吧。我抓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