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晚安(2 / 3)
去,火光炽盛,他痛得浑身激灵,再也不困了。
他再嚼碎那些苦寒的药草,贴在掌心,缠上绷带。
“……霍临。”
耳后传来虚弱的呼唤,他转身回看,不老实的突厥人正撑着自己的上身要起来。他立刻跨步过去,跪坐在地,手臂穿过他腋下,把他接进怀里,背靠石壁,腿夹着他的腿,不让他动。
“别动,刚给你缝完针。别把线崩了。”
他注意到他干燥起皮的双唇,责备自己不会照顾人,忘了要给伤患喝水,便旋身去拿一旁的水囊,回来就触上他毛躁干硬的双唇。突厥人的舌一探进来就仿佛被毒蛇蛰了一口一样收回去,五官皱在一起。
“好……”
他找不到词来描述他尝到的那个味道。
汉人失笑,
“苦?”
“好苦。”
图瓦什学着,不知道他嘴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味道。然而他很快就看到旁边摊放在衣服上的植物,问:
“是那个?我的背上的,凉的东西?”
霍临点头。
“我没找到止血药,这种草药也有用。我得嚼碎了才能敷到伤口上。药都苦。”
他喂他喝水。
图瓦什的喉结上下移动,吞咽着。待他拿走水囊,他的舌头下意识地润湿唇面,还是又凑上去,在他的唇珠上徘徊。
“我等了你好久。”
作势吻他。
霍临扭开头,
“苦。”
他欲解释:
“我回来晚了。本来我──”
图瓦什还是抓住了他的嘴唇。
他的舌头有他身体的热度。他舔上他的舌叶、上颚、牙龈、柔软的口腔内壁,搜刮走所有的苦味,咽回自己的喉咙里。他盯着汉人因距离过近而显得朦胧的眼睛,用鼻尖去揉他鼻尖,松开嘴唇,贴上他的面颊,缩在他对自己而言不够宽阔、但足够安心的怀里。
“我也对你说过,我来晚了。”
霍临无奈地梳理他披散在后背的卷发,也扯下自己的发带,把头发抓散,让紧绷了两天两夜的头皮放松。他继续之前被打断的解释:
“我本来打算去的地方在下游,那里巡逻太密集,我过去之后发现那里没人了,只好再往远走。我很担心你。”
“我很想你。”
图瓦什的手臂松垮地环在他腰后,指间夹着他垂下来的直发,喜欢这绸缎一样的触感。
“我也担心你。我想相信你,会回来。”
“我回来了。”
霍临拥在他后腰,不敢用力。劫后余生的喜悦现在才慢慢泛上来。他不知道如果自己真失去了他会怎样,也不让自己去设想。现在平安无事便好。
“你回来了。”
图瓦什重复他的话,似在说给自己听。他的困意再度袭来,打了个哈欠,问:
“睡?”
“睡吧。我去把火灭了。”
霍临扑灭火。在最后的余光中,他看见图瓦什在地上铺好了虎皮,卷了蓑衣当作枕头,披着毯子坐在虎皮上,等他过来。
黑暗淹没一切,他的眼睛还没有完全适应这黑暗。他摸索着爬行,手掌触到干燥的毛皮。图瓦什摸到了他的手臂,牵引他躺下,半趴在他身上,给两人盖好毛毯,轻吻他嘴唇。
“晚安。”
霍临能听见他静谧的呼吸。
“晚安。”
“好好安置”,他在当今圣上的寝宫。
“不可怠慢”,他在当今圣上的寝宫里的铁笼里,被扒得只剩里衣,双手双脚都上着镣铐,吃喝拉撒全由同一张脸的宫人代办。还真有太医过来给他号脉,和他大眼瞪小眼,谁都不知道为什么谁在这里。
他倒是听闻过一些突厥汗王的作风,知道这其实算不上什么大阵仗。可是他自从十三岁和霍临对打、踩烂了他娘的一盆举世无双的宝贝兰花,被关了一天禁闭后,就再没受过这委屈。再加之陛下说的“从地牢进了皇陵”,那条路应是导致地牢全封了,他身份特殊,没地方放他,换个地方关情有可原,可怎么都不该是帝王寝宫。
陛下好男色,算是宫内少有人知的秘密之一,但都是清一色的漂亮男人。他曾无意中瞥见过一个的尸体,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陛下犯了什么心疾,就他那一窍不通、不管不问只往外跑的假二弟才还信兄友弟恭那一套。
但叛逃?
他是真的不敢置信。
他给那着了魔的突厥人地图不过是成全他俩见一面的心愿,目的是为了让他不再进攻,给大汉多留点人种地纺织、生儿育女,太平盛世不比死去活来强?他俩同一个爹、同一根棍棒教出来的,霍临脾气比他硬多了,怎么都该宁死不屈才对。那蛮子惜命便跑,不惜命就殒命当场。他要是跑──他就是防着他跑才赶这么早回来,知道他出入路线,瓮中捉鳖,岂不快哉?
这下好了。他要说出去,送葬一对亡命鸳鸯。他那假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