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苑桃之华有烨其光馥彼兰宫达于椒房(2 / 3)
困顿不堪,大白天洗了一番澡,被抱到床榻上还想死死抓着丈夫不叫他离开。然而皇帝也无需他要求,就从善如流地躺上来和他一起睡。
瑞香轻声哼哼:“好乖。”
虽然每次激情缠绵之时他都可以忘记一切,甚至忘记自己,可相拥而眠就是另一回事,叫他安静而满足,又是另一种身与心的快乐。皇帝轻轻拍拍他:“睡吧。”
咸平十七年,安乐宗君季嘉华出降。
咸平十九年,太子大婚。
不像是嘉华的婚事在众人看来理所应当,无可争议,太子妃的人选则经历了几番踌躇,最终还是定下了沈宣英。下旨前,众人就已经心有所感,两个年轻人也已经几番见面,景历彬彬有礼,十分温和,沈宣英则落落大方,又有着少女的矜持。
皇帝的纠结为难不会显露人前,但会告诉瑞香,虽然他说的话听起来不近人情:“其父是中枢重臣,又尚在壮年,沈氏你又很喜欢,眼下看来实在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这话他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所以瑞香只是随意应和:“嗯嗯。”
皇帝继续自己说下去:“元新也不是不好,可她年纪大了点,且性情……”
此后瑞香就一句都没有听,因为他正在看着太监给皇帝梳头,随后又接过了梳子,平静地打断了丈夫:“你有白头发了。”
不多,就一根。这种事不完全以年龄为准,偶尔有一根很正常,但瑞香很了解自己的丈夫,他顺手拔掉那根白头发,捏在手里:“不是第一次发现了吧?”
皇帝一时沉默,不知怎么的,从镜子里看起来简直有点心虚。
瑞香摸了摸黑色丝绸,沉重锦缎般,没有了那根白头发,仍旧乌黑发亮的这条河流,轻轻地说:“你真是……”
他叹了口气:“景历也喜欢她,不会有错的。我们已经做了一切能做的,至于身后事,就算你是天子,也管不了,何不放开心胸?”
皇帝看上去像是要反驳,又放弃了,转身来对着他伸出一只手。瑞香默默和他交握,想了想,说了句冷酷无情的话:“你的患得患失,总是胡思乱想,倒是很少胡作非为,但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会变成很讨人厌的怪老头的。”
皇帝露出震惊的表情,竟然还有点受伤。他这些年过得幸福而满足,因此心灵完全变成了另一种脆弱。瑞香还记得当初两人鸡飞狗跳地定情,皇帝是如何千方百计地在接受自己之前证明他并不值得真挚情感,所以可以接受貌合神离,永远克制。但现在他发现自己正在逐渐老去,就在儿子结婚的事上瞻前顾后,总是害怕安排得还不够好。
他并不是变得脆弱,而是变了个模样,从和妻子袒露心扉就像是赤身裸体相贴就会被烫伤,变成了这样。
瑞香终究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脸:“别想啦,他们明明就很般配。”
景历对自己的婚事看法很多,包括了东宫那一群属官的贺喜与私下分析,总的来说他很满意。沈宣英是一个极佳的太子妃的人选,而成婚对太子也意味着很多。只是在瑞香面前他只是一个少年,难得还会害羞,但还是很坦诚:“我会过得很好,也会尊重爱护自己的妻子。”
他知道瑞香更多只关注自己是否快乐,夫妻和睦,于是做了一番保证。而瑞香却难得想起自己当年婚姻初始的忐忑,他心情很复杂。太子妃要面对一个稳重端严,温和坚定,但却尚在年少的丈夫,他还真不知道谁的婚姻更难。
景历渐渐疑惑:“阿娘,怎么了?”
瑞香摇头,拍拍他的手臂:“要好好的。”
十五岁,太早了,但全天下都期盼着太子枝繁叶茂,即便是作为皇后和母亲,瑞香也不能阻止他。
“去吧,你这段日子一定很忙,成婚后休息,可以多带太子妃过来。”瑞香到底什么也没有说。
之后,他把自己的疑问拿去问皇帝:“你觉得我和宣英谁更难?”
这话是有点太过直白,但瑞香不用多加言语,皇帝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想了想,他决定说真话:“你我这种程度的夫妻很少见的。”
他言若有憾,但看起来又有点傲气。
瑞香定定沉思:“景历像你,但宣英不像我,他们相敬如宾容易,要交心却难,别看景历瞧着脾气不错,骨子里和你一模一样……”
皇帝对揣测自己儿子和儿媳妇如何相处没有兴趣,更不愿意想得太深太具体,扯了扯他的袖子:“坐下吧,看看这个。”
瑞香来之前,他正观赏几幅宫中秘藏的前朝古画,此刻便邀瑞香一同品评。
瑞香从善如流地坐下,但不知道怎么,有点多愁善感:“我想要景历和你一样,也能够有人可以全心全意爱护他,互相扶持,比夫妻更多……”
他皱了皱眉:“你叫人在香料里放了佛手?”
皇帝迟疑地看向他:“有吗?你不喜欢叫他们灭掉,这是殿中省新送来的。”
瑞香这些年专心致志调了不少独门香料,但他并不是专门做这个的,香方也很少外传,而皇帝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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