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疾1(2 / 2)
,不用了。”
是小海的声音,听起来很局促,服务员还没说什么,他又跟着解释了一句:“我正准备走,真的不用了,谢谢。”
石越立刻向自己面前的那位服务生摆了摆手:“我也正要走。”
“好的,打扰您了。”
两位服务生还是异口同声,脸上的笑容真诚又自然,一点也看不出他们的兴奋。
怎么能不兴奋,他们俩真是排了个好班,一大早就能亲临八卦第一现场。
浮华一夜,职员内部爆了两个重磅新闻,一则是那位一本正经的小石总有隐疾,二则是自家老板有了个男新欢。
小石总算不上这里的常客,但基本上坐台女和服务生都知道他。几次来都是固定的流程,在所有的客人里,他是把性交易变得最寡淡无味的一个,比这里初入行的处女还保守,戴套口交,射完洗澡,尽可能少的肢体接触,明明是女人伺候他,他倒像是遭了什么亵渎。
原本她们推测气质禁欲的男人往往会是意想不到的肉食者,一次两次可能放不开,三次四次总会暴露真性情,结果这个小石总毫无反差,将流程化进行到底,白长了那根可观的东西。昨夜叫了人碰都没碰,明显是那方面有点问题。
而这个男新欢,浮华的人也是第一次见,漂亮是漂亮,没什么气焰的漂亮,水汪汪的,静悄悄的。就他们对付游山身边流水般新旧人的了解,不争不抢的是分不到一杯宠爱的羹的,也有不争不抢的,那是付游山的老婆。
所以,在他们看来,这个男新欢的赏味期最多也就一两夜,趁着新鲜,多要点钱是最实在的。
两位八卦当事人还不知道旁人已经为自己设定好形象,预估了结局,餐车消失在楼层的茶水间,他们都没什么要收拾的东西,都是空着手来,空着手走。
空荡的长廊上只剩一前一后的两个人,走在厚地毯上,八九点的太阳从尽头的窗照进来一条长长的光柱,石越身上被照得热起来,连带着脸也热起来。
他很想说些什么,憋了半天回过头,板正严肃地说了声“早”。
逆着光,看不到小海的表情。
“早。”
结果只听声音也能听出来,他有点怕自己,带着不得不礼貌回应的畏缩。
他们算得上对话的对话还是上次石越夜闯红庙街,“你要自爱”——石越现在想起来只觉得自大,他没有勇气给别人的生活带来好的转变,却提出自以为是的指点。
他们在还没到的电梯前等着,这次只有他们俩,没了房间的墙,仍像是隔着墙站着。
对于对方昨夜在相邻的房间干了什么都有着既定的猜测,无非是上床,这是一种心知肚明的尴尬。如果两个人都是来花钱的,那还能互相调侃一番,但偏偏一个不算是,一个就不是。所以他们看向两边,视线实在没地方去,只是各自飘着。
“你去哪?”石越问他,又不看他。
“啊,”小海愣了愣,“李哥让我去一下公司。”
“顺路,坐我车过去吧,我也有事找他。”
这次是再正常不过的对话了,然而石越依然说得咬牙切齿,他没办法,他像往酸菜缸子里压石头,压着腔调说话,不让满腹酸水和情绪溢出来。
一旦情绪溢出来只有两种理由,喜欢和讨厌,而小海只会理解成后一种。
“好的,谢谢您。”小海客气得好像他们是第一次见面。
石越看着电梯门倒映出自己皱巴巴的衬衫,很想把一切都熨成新的,什么都别发生,从头开始。如果真的是第一次见面就好了,他依然对小海动心,他还会说出口。
而不是现在这样,将自己的喜欢变成了隐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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