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今天明天都是好日子(1 / 1)
屈怀北侧身看他,不屑笑道:“你和我哥能有什么关系?我是他兄弟,你是他的谁?”
孙世老神在在地给自己倒了杯茶:“论起来,你可以叫我声嫂子。”
听到屈怀北的冷笑,孙世也不恼,接着往下说:“你若觉得这样喊不合适,叫我姐夫也无妨。”
“你就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屈怀北斜睨孙世一眼,“哪个正经嫂子和你一样见不得光?”
孙世低头轻笑,抬眼嘲讽:“你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小废物,就不能对又给你寻医问药,又让你吃好住好的嫂子放尊重点?”
屈怀北眼神瞬间变冷:“是啊,要不是我,他也不会和你有这种关系。”
“我说的对吗,”他对上孙世的双眼,少年清澈的声线冷厉,“从一开始,就是你在威胁他。”
屈怀北还记得那个北风呼啸的夜,他终于等到了晚归的兄长,心刚放下便看到了屈春生的眼神,他第一次被屈春生用那样的眼神盯着。
心灰意冷,又带着恨。
他从未被人用憎恨的眼神望过,但碰上眼神的一瞬,他无师自通地知道了这样的眼神的含义。
仅一眼,他遍体生寒。
虽然当屈春生洗漱完出现在他面前时,那样的眼神似乎从未出现过,兄长仍是对自己最好的人,一切如常,可他的心再也不得安宁。
自那起,疲惫的晚归、敏感的碰触、在家中也是严严实实的穿着、提及孙小东家时微妙的语气态度……但他们却日子越过越好,孙世对他们的帮助也越来越超过君子之交的范畴。
那场梦让一切仿佛被一根因果的线串起,只待他去验证。
而现在,做了卑鄙之事的恶人在屈春生的心里登堂入室,甚至以主人自居。
自己却成了被屈春生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当成累赘,从此忧心被兄长抛弃。
一切都变了,原本只有他们兄弟彼此的世界,因为这个人,变得分崩离析。
“那又怎样?”孙世不为他的话所动,甚至带着点得意,“无论是怎样的开始,只要结果是好的,便是圆满。”
孙世早恶心透了这个说话阴阳怪气的小子:“我不介意花点钱养着你,你自己清楚,这不过是看着你哥的面子上。”
“现在我们话也说开了,我就这么告诉你,”孙世挑衅一笑,“你要给我找不痛快,你哥宝贝你,我不动你,但我会在他身上找回来。”
说罢,起身走出这个暖得令人气闷的房间,留屈怀北在房内暗恨。
这次对话后,屈怀北乖了许多,对孙世虽然不算热络,但也不再话里绵里藏针地给孙世寻不快。
他连吃药的时候都不似过去那般磨磨蹭蹭的撒娇耍赖,这让屈怀北还有些不适应。孙世对此嗤之以鼻,多大的人了,早该这样了。
黎大夫再次上门时,屈怀北和对方聊起了自己的身体状况,探讨了一番自己的药方上的改动。
黎大夫有些意外,屈怀北告诉他近来无事看了些医书,有些好奇罢了。黎大夫与他说得投机,答应下次再来时给屈怀北捎点外头少见的珍本。
谷雨时,屈怀北已经能自己去书店选书了。
屈春生看到弟弟恢复如常,准备了一桌屈怀北爱吃的菜庆祝,在桌上,屈怀北告诉兄长,他想和黎大夫学医。
屈春生并不反对,他很高兴弟弟能有自己喜欢的事情。
屈怀北原本也有去学堂读书,但因大病小病不断,最后干脆自己在家中自学。
屈春生也不指望弟弟考取功名,毕竟屈怀北这样的身体,若真要孜孜于科举一途也不现实。
但他比屈怀北大了不少,有时也忧心,这样的身体,这样的美貌,若自己哪天不在了,屈怀北一个人怎么过?
如今弟弟有了想做的事,而且学医也算一技之长,真能学有所成,以后也不失为一个出路。
在这之后,屈怀北白日便跟在黎大夫身边学医,有时屈春生都到家了,屈怀北却还未归。屈怀北每日虽是疲惫的,但精气神却比过去强了不少。
黎大夫有时会带屈怀北到城外的山上采药,顺便教他辩药。第一次听到弟弟说起这事,屈春生转天便跟着师徒两一起上了山。
见黎大夫带着屈怀北走一段便一歇,教他如何正确呼吸,走到最后,屈春生都不敢相信,平时多走几步都会喘的弟弟竟然能走完那样长的山路。
自此,他便放心把弟弟交给黎大夫教导。甚至在某次屈怀北去药铺找屈春生时,阿良还跟屈春生表示,阿北看着气色好多了,人也不像以前那样风一吹就倒。
屈春生这些年来,似乎第一次这样轻松,他的忧心,他的责任好像都不再那般沉重。
美好到令他觉得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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