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我有许多小秘密(1 / 2)
送走人,孙世回屋给自己倒了杯茶,呷一口润润的喉咙。他心静不下来,在室内一圈圈走着。
他先前虽是装出的样子,但说的也是实话——除了那个“不会再勉强你”。
其实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惦记上了屈春生。
如屈春生一般体貌的人不是没有,可与他畅谈的也大有人在,他在一时气头过去后曾仔细思量,这是否是对于猎物脱离掌控后的愤怒。
这样一个,他喜爱的,对他无力抵抗的,玩物一样的男人,居然自己从笼子里跑了。不是他主动抛弃这个人,而是对方抛弃了他,叫他如何不怒。
最初只是会下意识叫那人的名字,在思考晚上去处的时候随口对仓庚吩咐一声,却在下一刻想起屈春生已经不在那里。
并非是没了这个人,孙世自己的日子就过得不人不鬼,他照样和友人出门饮酒畅聊,处理着生意上的一干大小事宜。他也遇到过令他有兴趣的人,与对方交谈甚欢,却又觉得差了些火候。
夜深人静时,回忆不受他控制地在他脑中翻起,像一把软刀子轻轻划过他的心。孙世试着在心里找着屈春生的缺点,无论他找出多少,仍是无法厌恶这个人。
可能是屈春生身上的那种属于长兄的,沉默又包容的气质让他第一眼就上了心。
虽然他自己也有兄弟,但身为庶出长子的大哥终究与他有隔阂,看到屈春生对屈怀北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的呵护,他有时也忍不住冒出一点嫉妒的苗头。
明明都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为什么屈怀北这样的废物能有这样的哥哥?
可哪怕孙世有这样的渴望,他本质上还是个实实在在的慕强性子,对外人能维持个面子功夫,对屈春生就完全是毫不隐藏本性了。
屈春生一番话无非是控诉孙世没有给他尊重与平等,就孙世看来,只有能人强者才有被人尊重的价值,自己有本事,别人自然会尊重你。屈春生在孙世眼里,着实没有什么可用之处——当初为何对这人上了心,孙世自己都想不明白,不过既然想要,而且弄到这人也不用费什么功夫,何乐不为?
再者,他要玩男人,屈春生的确是意外的好人选。权势地位比孙世高的,那就不是他找人玩,而是别人玩他了;跟他一个圈子的人,他没有太看得上的;身份太低的,不知雅趣,举止粗俗还容易惹事。屈春生背景普普通通易于掌控,还识点字,人也不聒噪。
他是真的想要和这个男人共度一生吗?
“哧。”他轻笑出声。
想不出清晰的答案那就把这个问题放一边吧,将来的事将来再说,总之,他不想让人再跑了。
把脑中的杂乱思绪放空,转而处理起正事,近来有消息说朝廷可能要提高商税,消息灵通的人早就互相通过气,商讨着如何应对。
没过多久,门外响起敲门声,是先前在客栈的那个中年男人:“二爷,是我。”
“进来。”
男人在门口谨慎地看一圈,将门关好后,对孙世道:“二爷,陈麻子那里派人来说,最近有人在打听咱们的事。”
孙世问:“看出是什么来头了吗?”
“有本地的,也有外地的,外地的听口音像京城那边,”中年人顿了顿,“如今住在云来客栈。”云来客栈正是屈春生住着的那家客栈。
“有几人?”孙世面色波澜不惊。
“那里住着五人,但还有一些住在其他客栈,共有几人还不能确定,大概在十来人左右。本地的都派人跟着打探了。我留了阿武在那里盯着云来客栈,这群人里面有个像是领头的,就住在那里,剩下的本也想叫几个人跟着,但咱们在元州的人手不够,只能先看着紧要的。”
“这样就行,动作太大未免打草惊蛇,有什么动向就来告诉我。你一会去库里交代他们嘴巴闭严实点,把手底下的人看好了,”想了想,孙世又道,“也派个人保护屈春生。”
小心无大错,虽然屈春生什么都不知道,但还是要以防万一。
孙世又接着问:“他们查了什么地方?暴露了吗?”
“只是跟着送货的摸到了咱们交货的地点,其他仓库和码头应该都还没被发现,”王叔想了想还是补充问,“近身保护吗?”
“不用,太明显了,暗中看着就行,”孙世吩咐道,“再找个人给浔城送个信,让他们小心些。”
“是。”
“王叔去忙吧,受累帮我把仓庚喊进来。”
孙世揉揉眉心,想起先前张大人透露出的口风,看来,得尽快抽手……快点,再快点。
仓庚进屋前也小心地看了一眼周遭,才将门合上,就听孙世问:“交接得怎样?”
“李老板那里,想对咱们剩下的货压压价,一直拖着咱们,”仓庚将声音控制在一个孙世刚好能听清楚的大小,哪怕现在屋外有人趴在门上偷听,也不一定能听到他的话,“我就也没把运输的线告诉他,他手里囤着货,肯定是着急的,应该不久就能谈妥。”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