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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拐杖林初心急火燎地拿出手机就开始扫码。
大爷正在看电视,听见声音转头看了他一眼,“别扫,没用,程家那小子叫我不要卖烟给你。”
林初愣了一下,抬起脸看他,“你干嘛听他的话?有钱你都不挣?”
“我收了他一条五花肉,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我不好反悔。”
林初没想到程晚秋居然预判了自己,一时间气恼又无语,他扫了眼店里的货架,“那薯片。”
大爷伸手就给他拿了一包,“拿走就行了。”
林初一脸疑惑地看着他,大爷就解释了一句,“他留了钱在这,说你要是来买东西,除了烟,别的都行,让你直接拿走就行了。”
林初闻言一怔,竟是沉默不语了。
大爷瞥了他一眼,“程家小子真是掏心掏肺地对你好,什么都替你想着。”
林初拿起那包薯片,又拉开冰柜挑了一支脆皮甜筒,“他要不对我好他还能对谁好?”
大爷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也不知道是谁,早先对人爱答不理没个好脸。”
“……那早先我又不知道。”
大爷收回视线看向电视,“有个事我觉得你得知道。”
林初也不着急走了,找了个干净点的台阶,坐下来撕手中脆皮甜筒的包装纸,“什么事?”
“今天上午他来过。”
林初咬了一口最顶上的巧克力,毫不在意,“哦。”
“他向我打听你小时候的事情。”
林初有些意外地挑眉,“打听我小时候的事情干什么?”
“问我你小时候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林初挺喜欢程晚秋心疼自己的,听完除了有点开心也没什么别的反应,毕竟他小时候的事情根本不算秘密,这桃园村百来户人家都知道,甚至还有不少人亲眼看见过他被他爸打得半死的场面。
“他回去有没有问你什么?”大爷忽然问。
林初想了想,“没有。”
对于林有深,林初已经陌生得想不起来他是什么模样,只有做噩梦的时候这个血缘上是他父亲的人身影才会清晰,他对他的辱骂和殴打也会跟着变得清晰。
——你就是个煞星!灾星!你是来害我的!
——我们家会变成这样!你妈会跑!全部都是因为你!都是你害的!你怎么还不去死?!
已经远去的过往毫无预兆地再次出现,来自至亲的恶毒诅咒也重新萦绕在林初的脑海里。
他面无表情地坐在地上,咬了一大口冰淇淋,冰得太阳穴隐隐作疼也倔强地把嘴里包着的东西往肚子里咽。
摊上了就是摊上了,没辙,谁让他没这个好命投一个好胎,除了认,怕疼就跑也没别的办法,因为没人能帮他也没有人能救他。
有些事情,就算是事实真相,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的,因为过于骇人听闻,谁敢相信这世上真的有对自己亲生儿子恨之入骨的父亲?
想起不愿再想起的人,林初脸上布满了深重的阴霾,阴沉又冰冷,他现在的状态如果沈东在身边一定会觉得熟悉,因为十五六岁的林初,差不多就是这样的。
后来的他看似活得肆意又洒脱,但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有没有放下过往,有些伤痕经年累月后,是就此结痂还是凝着干涸的污血谁也说不清,谁也看不见。
往后会不会好也没有人能说得清楚。
林初嘎吱嘎吱咬着手里的冰淇淋脆皮,视线就凝在面前的虚空一点上,明明是一个晴朗的大白天,他却沉郁得好像被一大团的浓墨给包围了,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仿佛有一个无底的深渊一直在拉拽着他,又在无形中翻弄林初内心早已停歇的暴戾。
就在这时,一声桃子把他叫了回来。
林初闻声怔了一下,浑身的阴霾和冷意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他缓缓转过头就看见程晚秋正从远处朝他走来,脸上有一种我就知道你会偷偷来这里的无奈。
林初坐着没动,就看着程晚秋走到他面前,也跟着蹲下,看了眼他手里的东西,又凑近嗅了嗅他身上有没有烟味。
林初看着眼前的人,刚才还空空落落又烦躁至极的心忽然就被填满和平复了。
他没有躲开程晚秋检查他有没有偷偷抽烟的动作,问道:“他们叫你去干嘛?”
“问问你在我这里住的事情,还说他们可以给你提供住宿,一直到新房子重新盖起来,叫我回来给你说说,问问你的意见。”
“那你怎么说?”
程晚秋扶住林初的胳膊肘把人扶起来,站在他身前背对着他弯下膝盖,背起林初,“我说林初就住我这,那住宿不去能不能折现。”
林初手臂环着他的脖颈,“这还能折现?”
“村委说不能。”
程晚秋背起林初又回身拿起靠在一旁的拐杖,林初顺手就把那包薯片也拿上了。
“我帮你争取了一下,村委答应帮我向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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