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馆(二)(1 / 2)
奚林,奚是周砚征母亲的姓氏,林,周妃想了很久,最后对上了林惊墨,她还记得周砚征当时对这个漂亮得惊人得小姑娘有些非同寻常,便将求救电话打给了她。
身后的女孩子一头俏皮短发,发梢染成粉色,穿着米白色皮草外套,像一团雪冲进来,看到林惊墨的背影,稍稍顿住好奇地打量了一眼,随即绕过她走到周砚征面前。
粉发女孩对拳击没兴趣,也不热衷这样的暴力刺激,三天前,她跟着朋友来拳馆,纯粹只是凑热闹。
擂台上,她一眼就看到了周砚征,在这个男人梳漠而绅士的外表下,分明有一头喋血咆哮的野兽。
怎么会有人同时拥有两种天差地别的气质,还能糅合的天衣无缝,反而像阴阳两级,矛盾但互补。
她感觉自己一见钟情。
药递到周砚征跟前,她以为自己会等到前面几天他说的那句话,每次都只有的那句话。
“谢谢,我不需要。”
他的语气就像他的人一样矛盾,很礼貌,但又没得商量。
但这次,周砚征,也就是她眼里的奚林,没说话,目光锁着她身后的某个地方,
她先前以为那个穿着黑色大衣的女孩跟她一样,被男色所迷的小花痴,可周砚征的眼神告诉她,事实并非如此。
粉发女孩扭头看过去,林惊墨不知什么时候从柜子后走了出来。
她又一瞥周砚征的表情,抿抿唇,几天了,她从未见过周砚征这样的表情,他之前就算是受伤,伤得再重,也不会显得狼狈,但此时,他看起来很是紧张,露出的手臂肌肉绷得青筋凸起,那双眼里,死死压着什么东西。
只有一双眼睛,她看不清那女孩的模样,心里又嫉又气,走到林惊墨身边,一下掀掉她的鸭舌帽。
“怎么不敢见人吗?”
“谁准你碰她!”
林惊墨撇开脸的同时,一个空的水瓶子砸到粉发女孩身侧的手上,轻声的冷叱,从墙角处传来。
手上其实不算疼,空水瓶掉落又回弹,但粉发女孩没受过这样的冷待,一刹哭出来,把林惊墨的帽子摔到地上:“谁稀罕了!”
她跑开了,更衣室的门被撞地哐哐响。
林惊墨有点不可置信地回望周砚征,坐在椅子上的那个陌生又熟悉的男人,鼻青脸肿,眼角被打得开裂,未被擦干净的血水顺着流。
她的呼吸都揪紧了,里面有丝丝缕缕的痛意,这怎么会是周砚征呢?
“怕就滚!”
她站在那里不动,看上去不敢靠近,周砚征心里情绪翻涌,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他从来没有对林惊墨说过重话,更别说骂她。
但说完这一句,他的神色比被骂的林惊墨还要难看,灰败的双眸之中,又带着一点希冀。
林惊墨心尖一颤,钝钝地痛,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沉默的角力,数十秒后,林惊墨缓缓上前,摘掉了口罩,仔细地看着他脸上每一寸伤口和血痕:“我没有怕你。”
“只是我认识的周砚征,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周砚征闻言笑了,依稀是她印象中的清浅笑容,温和,却没有温度,他道:“林惊墨,你根本不了解也不认识我。”
林惊墨又靠近一点,她蹲到他跟前,“是,我刚才发现了,其实你也一样,不了解也不认识我。”
就在那沉默的数十秒里,林惊墨想起自己曾问过他的一个问题,周砚征喜欢在风暴中寻找方向的感觉,他身上还有两颗神秘的子弹创口,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从里到外都暖如春风。
是她想当然,又或者他在自己面前表露的都是最好的一面,就像她,小心谨慎地隐藏着,因为愧疚和自卑而生怕怠慢他,叫他看到的,永远是以为他想看到的。
她垂下眼,从包里翻找什么东西,周砚征便目光胶着在她脸上,近乎贪婪地看着,她的眉眼鼻梁,还有他吻过无数次的唇。
还有她非同以往的冷静。
周砚征以为她会难过地转身离开。
但是她没有,她只是拿出一张湿巾,从周砚征的额头到眼角面颊,一点一点,为他擦去那些血污。
湿凉寸寸拂过,周砚征的手握了又握,攥到骨节泛白,他真想抓住她晃动的令他烦躁的手指问一问,你这又是什么意思呢?连搬家都悄无声息,忽然而至,忽然抽身,像一场永无法抵达的海市蜃楼,他只能倒在一步之遥的地方,看着她消失。
质问她的念头被克制住,他放轻了呼吸,还是怕惊扰,为这样的贴近战栗喜悦。没想过会再见,一个月来压藏在心底的情愫,见风又生,还愈发旺盛。
随着他的脸慢慢重新变得干净,林惊墨的双眉却越拧越紧。
他眉骨和颧骨上都有迭加的旧伤,一道盖着一道。
半晌,林惊墨轻声道:“不疼吗?”
“你在乎吗?”
周砚征声音也低下来。
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为父亲的离世而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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