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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涉抬头一看,正是他那宗内弟子楷模的尹赐师兄,他冷笑一声:“怎么,告官还能叫人喊冤,我不说话就能随你们污蔑了?”
“现在不就正在调查,何时就说一定是你们做的了?”尹赐既然已经出面教训,三山道人便不好再发作,一时神情更是憋闷。
尹赐训斥完季涉又转身对着三清道人拱手道:“掌门,恕弟子直言,此事还应从长计议,安姑娘上山不久,不说别的,季涉确实没有道理替她做事。”
安知灵原本见他出来说话,心下还有些欣慰,觉得这山上总算还有个明白事理的,结果他一开口,竟是只将季涉摘了出去,并没有一点儿要替自己说话的意思,不由心中一梗,冷眼瞥了脚边跪着的少年一眼,心道:护短护得没眼看,都是蛇鼠一窝!
季涉的脸色还是跟掺了冰碴子似的,似乎并不领情。
三山道人看了他一眼还是坚持道:“那你如何解释,这乾坤匣会在季涉手上?我听说这位安姑娘已一连去机枢看了四天的比试,不是为了他又是为谁?还有,她既是外人,又是何来的弟子令,还不是季……”
“禀师伯,她的弟子令是弟子给的。”
三山一愣,连三清也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
黑衣男子殿上低头拱手上前回禀,并不去看身后的人是如何脸色:“她如今留在山上与弟子不无关系,正值春试,为山中通行方便,弟子便将自己的弟子令借于了她。”
三山脸色依然难看:“那也不能断定这些事情与她无关,莫忘了正是她上山以后才出了这许多事情。”
“师伯说得是。”谢敛顿了一顿道,“花朝节那日,弟子也在城中,这回钟楼出事,弟子也正好在白鹿岩,再加上安姑娘是弟子请上山的,她若有嫌疑,弟子的嫌疑也不啻于季师弟。”
卫嘉玉眉头一皱,身旁的方旧酩已经叹了口气一块站了出来:“师伯,这安姑娘到底是荒草乡的人,如今山上贵客盈门,多少双眼睛盯着,不如等事情查清之后再作定论,也免得徒生事端,叫人说我九宗欺人。”
下面三个弟子站成一排,拱手请命。三山脸色阴晴不定,终于甩袖道:“好啊,如今你们胆子大了,倒只有我做了坏人。我看你们现在一个个都争着为他二人求情,过几日这山上再出什么事情,你们谁来担待!”
其余诸人皆不说话,都转头去看正首的三清。
卫嘉玉站在侧首,除了刚一开始,始终一言未发。三清转头道:“嘉玉你怎么说?”
这满殿的长老,他却问一个弟子,其他人也丝毫没有什么惊异的神色。安知灵垂着眼,心想:看来如传闻所说,三清道人当真属意这位卫师兄继任掌门了。
卫嘉玉被点到名,上前一步,略一思索道:“如今虽没有证据证明就是季师弟所为,但那日进过钟楼的只有季师弟一人,嫌疑难以洗脱,在查明真相之前,取消春试资格,关在房中派人看守。尹师弟多担机枢要务,此事就由尹师弟着手去办。”
他说着又将目光转向季涉身旁的安知灵,顿了一顿,才道:“至于安姑娘,如今并没有什么证据指明此事与她有关,何况远来是客,她既然是送无咎上山来的,便由无咎负责。若往后几天,再出什么变故与她有关,唯无咎是问。”
最后,他又拱手道:“这次春试文渊主办,却出了这样的事情,嘉玉责无旁贷。此事的调查,望师父交给弟子,若几日之后难以给王师弟与山中一个交代,罪责就由弟子承担。”
他这番话将责任分工明确,自己也并未推脱,承担了其中一大部分,可算是公正,显然三清也很满意。他见尹谢二人并无异议,便一点头:“就按你说的办吧。宗内已经托人带信去了王构家中,五日内应当就有回应。五日之后,无论此事调查结果如何,春试照常举行。”
似乎所有人都对这个处理结果基本满意——除了安知灵和季涉。
尹赐下来要带季涉回去的时候,季涉满脸不服地张张嘴,话还没出口,就听见尹赐一脸不耐地对他说:“想想清楚你要不要给王构那个草包偿命。”
他这话声音极轻,周围怕是只有季涉与他身旁的安知灵听见。安知灵 西北有高楼十五
酒楼的老板果然很客气,听说她是从城里那让人闻风丧胆的夜阎王手上救下自己儿子的救命恩人,就忙招呼小二好生招待。
安知灵推脱不过,终于在二楼寻了一个位置坐下。
大概是沾了九宗春试的光,这几日城中车水马龙,生意很好。老板坐着陪了三杯酒,就匆匆地下楼招待其他客人去了。
安知灵坐在楼上,独自倒了一碗酒,喝下肚的时候,感觉一股暖流从胃里流遍全身,叫她忍不住舒适地轻轻喟叹了一声,那一刻终于才终于感觉到自己尚活在人间。
楼下进来两个客人,抬头望了眼二楼,挑了一楼某个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好似是在等人,倒也并不打眼。
亥时未到,楼下忽然吵了起来。
几个登徒子酒酣之后,冲上台纠缠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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