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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枯塚无名远在千里之外,能进入高堂的从来只有一张密密麻麻的讣告,慰以少许银两,家破人亡便算罢了,年初又是一轮征兵。
“不要打。你不要打。”
图瓦什急迫地摇头,却发觉汉人将军眼神坚定,自知多说无用,换做他自己又何妨不会和他做一样的选择。
他勉强笑笑,挣开怀抱,去为他拿肩甲。
霍临不愿见他消沉,道:
“或许有更好的办法。愿来世无战事。”
突厥可汗只是点头,为他打点好一身,看他束发,带他出门。
路旁守卫目不斜视,无人敢拦。
霍临瞧他们模样,打趣道:
“你之前不还说交战之时让我逃出去,现在就这么大摇大摆出去?”
突厥可汗斜睨守卫一眼,答:
“他们不敢。我不在乎。”
“那你什么时候放我走不行,偏要今晚?”
两人正走进养马的石洞内,图瓦什攥住他的手,目光灼灼,
“我如果明天死了,你不会因为他们有危险。在那之前,”
他垂下眼,
“我想和你在一起。”
霍临楞在原地,眼也忘了眨,呆呆地看他牵出一匹马,亲昵地抚摸它的脸,笑着,握着缰绳朝自己走来,准备片刻,僵硬着语调说:
“青三不盖,路水长流。”
说完便紧张又期待地看着自己。
他依旧在楞,身体却扑过去拥他入怀,一身玄甲撞得健壮的突厥可汗都往后退了两步才接住他,唇被吻上。
霍临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得飞快,快到浑身都在抖,吻也变成了啃咬,撕扯他的唇肉,揉弄他的舌,紧紧抱着他,想就这么把他掐进自己身体里,鼻腔发酸,差点就要哭出来。
他几乎快忘了哭是什么感觉,只记得上一次流血时伤口火辣辣干巴巴的疼。
他推开他,红着眼眶凶悍道:
“不准死!活着等我!”
“还有!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是送别友人的!送别爱人不说这个!”
图瓦什被他吼得也是瞪大了眼不明所以,随后又笑了,吻他眼角,无师自通:
“我爱你。我等你。愿月神保佑你。”
霍临执拗道:
“答应我不死!”
“好。我不死。我活着等你。”
汉人将军捧住他的后脑,狠狠吻了一口才踩踏上马,深吸一口气,身体还在抖。
“我也爱你。”
他扬起缰绳,轻踢马肚,一骑绝尘。
图瓦什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眼中的恋慕渐渐沉敛于心,耳里似乎还留着马声长嘶,一切又仿佛昨日,如今也像黄粱一梦。
可一切又如此真实。
他会活下去。为霍临活下去。
突厥可汗走回洞道,命令手边的一个卫兵:
“叫木格纳儿去王厅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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