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爱与恨都还在心里(1 / 2)
从人待各管事与孙世讨论结束,便开口对孙世道:“给张大人准备的玉已经准备好了,您要看看吗?”
“不必,除去送礼的,剩下的玉送到铺子里。”简单吩咐一句,孙世并没有太上心。
当年他父母过世时,虽然和族中叔伯闹得不太愉快,但商人重利,兄弟俩重新撑起他们这支后,又与族亲有了来往。
他五叔做珠宝玉器的生意,扎根在灵玉城,在城中有铺子,往外的销路主要靠同样做生意的外地亲戚铺设。孙济孙世兄弟的生意也不局限于药材,胭脂铺、北货铺、衣料铺之类杂七杂八的也有,不过这些都不是主业。
从人与他说完手头事后,顿了顿道:“二爷可还记得,那个屈春生?”他话音刚落,就见原本低头翻账的孙世停下了手中动作,转头看向他。
从人是府中的家生子,名仓庚,因幼时声如黄莺而得名,但在变声后,嗓音大不如前。过去孙世每次找屈春生,都是仓庚为他驾车,打点一切,自然对他俩的事情心里有数。
五年前屈春生不告而别,二爷用了几个月查找此人的下落,却在知道这人去向时,命他们打道回府,不必把人找回来。
他们回来后,二爷再也没提过屈春生的名字,像是对这人不再留念,之前的怒火也只是他们的错觉。但仓庚毕竟跟了孙世这么多年,哪能看不出孙世的变化,明火熄了,心火还没消。
故此,在元州那边的人报上这个消息后,他还是告诉了孙世:“他跟着五老爷那边的人送货,歇在元州城南的客栈里,后天回灵玉城。”
孙世听完,不发一言,似是方才用眼神示意仓庚说下去的动作并不存在,他也没听仓庚说了什么,继续翻着帐。
见此情形,仓庚识趣地退出书房,留孙世一人在房中。
孙世在纸上写着写着,猛地扔下笔,黑色的墨汁溅洒在纸上。
“滚都滚了,怎么不滚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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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春生一路边干小工边攒路费,用了快一年才走到灵玉城。
灵玉城中各种与玉有关的铺子数不胜数,当地首屈一指的酒楼被命名为碧肴坊,碧肴坊最出名的便是一席全玉宴,将食材制成仿玉造型的菜肴,滋味极佳,寓意美好。
屈春生自然是没钱进去尝一尝鲜,他坐在茶摊里,喝着本地产的黑茶,想起了孙世曾带他尝遍浔城各食肆的招牌菜,耐心对他讲解每道菜的特色。
从小没过上几天好日子,屈春生对于食这一道,只能说出个“好吃”“不好吃”;而现在的他,却已经不再能接受早前吃惯的粗糙食物,知道了食不厌精是怎样的日子,再回归到原来的生活,他需要重新适应。
离开孙世身边,他却不自觉地被许多小事勾起和这个人的回忆。他有时会想,如果孙世当初对他差一点,也许现在他就能一心记恨孙世,而不是时不时想起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
他与茶摊主人闲聊,知道了灵玉城不少事。摊上有人见到他是外来者,问他是否要帮忙安排租房等,他拒绝了。
待他在灵玉城转了四五天后,基本摸清了本地各种情况,便开始找地方做工。
一般来说,许多地方都是直接在亲友间找人帮工,知根知底,叫人放心,屈春生一个外地人,谁知道会不会是在外面犯了事逃到灵玉这里的歹人呢。
他去了一个招苦力的玉坊,玉坊老板在城内有几个铺子,他只负责将从官方那里买来的玉石运到铺子里,工钱不多,但好在包吃包住。
之后他因为识字,便被提上来做了个小头目,记录其他雇工的上工和酬劳,轻松了不少。
干了两年,他也算在此处扎了根,与他相熟的人问他为何来灵玉,亲眷何在。
他只说自己父母早逝,无妻无子。听说灵玉城盛行赌石,有人曾因此一夜暴富,就过来想碰碰运气,结果来到这里,一刀下去倾家荡产的人倒是见得更多,就歇了这个心。
大伙都笑,转而说起了关于灵玉城的神话,围绕玉而生的财富故事,没人再继续问他。倒是有人问他什么时候娶媳妇,他便推脱自己无钱无地,聘礼都出不起,哪还敢想媳妇。
其实他这两年还是攒下了一点钱,但比起当初孙世为他花的银子,还远远不够。
他承诺过,会还清这些钱。这像一个执念,好似将钱还清了,他的尊严也会跟着回来。
他在安顿好后,就给屈怀北去了信,告诉他自己到了什么地方,一切都好。屈怀北在得知他在何处后,给他寄来了一大堆信,他在收到时吃了一惊,又忍不住笑了。
又过了两年,他因为办事可靠被派到了管事身边帮忙,时不时会跟着货去到远一点的城。
他想,等到攒够了钱,就能堂堂正正站在孙世面前,把钱还清。
然后去看屈怀北,他已经有了预感,弟弟跟着姚庭走后,再见可能物是人非。
最后 ,他可以寻个离弟弟近点的地方,置地建房,不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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