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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临江猛地抬起头,却并不起身,像被人打瘸了、毛发倒立的狗。半晌,青年颓唐地沉下肩:
“阿晏究竟在哪里?”
那人却不回答,走过来拈起青年的下巴,直视青年的双眼:
“这三个月……这三个月你和本座朝夕相对,口口声声称本座为师父……你却一心想着阿晏?”
百里临江被拆穿了伪装,也不狡辩,冷笑着看那人:
“是又怎样?”
“本座说了……本座要的人,须全心全意在本座这里……一分也不能留给别人……”
百里临江笑了笑:
“温别庄,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从一开始,就恨极了你。我恨我识人不明,我恨你那般狠毒对待阿晏……”
话音未落,青年身上的衣衫被撕得粉碎,整个人飞到半空,又重重摔到床上。百里临江挣扎着想起身,身体却像是被千斤坠紧紧压住。青年使劲挣扎着,纯金手臂和骨骼连接处发出咔咔的响声。
那人却轻轻笑了:
“想逃?你我师徒二人以心猿锁血肉魂魄相连,你能逃到哪里去?”
百里临江丝毫不惧,反倒哈哈大笑:
“逃到哪里去?天涯海角,总之离你这个疯子越远越好!”
那人“啪”的一掌落下,百里临江顿时吐出一口鲜血,却愈发笑得连肚子都疼痛起来。那人咬牙切齿:
“阿晏那个小子有哪里好?本座有哪里对你不够好?”
“阿晏?阿晏哪里都不够好,武功比不上你,头脑比不上你,性格哭哭啼啼——可是他又哪里都比你好,因为他不是你,因为他至少是个活人——”
那人用膝盖压住百里临江的胸膛,青年顿觉肋骨一阵刺痛。那人扼着百里临江的喉咙,青年一边喘气一边大笑:
“温别庄,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不然小爷逃到天涯海角,定要叫江湖中人人得知,三十三天的宗主大人,不但酷爱睡男弟子,而且是个七魄不全的残疾——”
这话句句戳中那妖人痛处,那人心神激荡,刚要一掌劈下,眼角却瞥见一抹金色,心中立时警铃大作,忙提气后跃半步,堪堪避过青年夺命追魂的指爪。
百里临江虽一击未成,却迫得那妖人退了半步,已经十分得意:
“温别庄,你别忘了,你我以心猿锁相锁相连,你虽然能趁隙控制我的身体,难道小爷我就没有反击之力?残阳神功我已学得六成,就算是昆仑夜雪、南海连环在小爷面前,恐怕如今也要礼让三分,你还以为小爷是当初那只任人揉捏的蚂蚁?”
百里临江心念急闪,知道一时半刻无法找到阿晏的魂珠,眼下那妖人被自己触怒,此地更非久留之所,还是先找个地方暂避,再作商量。他转身刚刚逃得半步,那人却忽地扑了上来,竟不用任何真气,而是用四肢和身体紧紧压住自己。青年心中一惊,暗想这妖人又要使出什么阴招不成?然而那人迟迟不肯使用内力,百里临江却又犹豫起来,自己若是以残阳神功对抗,未免有些胜之不武——
就在犹豫的片刻,那人如同八爪鱼一般将百里临江缠住,两人姿势难堪之极,犹如不识武功、村头打架的愚夫。那人牙齿磨得咯咯作响:
“百里临江,你别忘了,你的一切都是本座给你的……你的武功是本座给你的,你的手臂也是本座给你的,你居然想从本座身边逃走,你想逃到哪里去?”
温别庄心中一股无名怒火烧到了头顶。他费尽心思将这小子拿捏在了手里,以为事到如今这小子终于对自己俯首称臣。他却没有想到,即使到了这个地步,这小子仍然一心想要带着阿晏的魂珠逃跑。那妖人无法理解,这小子究竟为什么要逃,逃到哪里去,自己给这小子的东西哪里不够好?
百里临江见那妖人不再妄用心猿锁和残阳神功压制自己,便也不愿使用下三滥的手段,趁那人不备偷袭,便只是用一股蛮力和那人纠缠。青年被那人绞得气喘吁吁:
“既然如此,我的武功任凭你拿去。三思道人废了我一条手臂,你就连这条纯金的手臂也一起拿去。你若觉得我还欠你的,就连小爷剩下的这条胳膊、这两条腿都一并拿去——”
百里临江被猛地翻了个身,那张曾经教自己无数次魂牵梦萦的脸出现在上方。青年一字一句道:
“但有一件事情你永远无法做到。我的心是自由的,无论你做什么也无法改变它半点,我只会更加憎恨你!”
那人眸中瞳仁猛地收紧,纤眉轻轻蹙起,仿佛难以相信青年说出的每一个字。
百里临江不断喘着粗气,看着那人如浓墨滴成的两点星眸。忽然那人俯下身来,狂热地亲吻青年的嘴唇——
百里临江试图转开脸,那人却用四肢牢牢压住他的四肢,嘴唇却无论如何不肯放松,一条温热软滑的舌头甚至试图伸入青年口腔探索。百里临江想要狠狠咬那人一口,却被那人灵巧地逃开去,反而因此嘴巴露出了空隙,被那人趁虚而入。那人一条舌头如同狡猾的鳗鱼,一直伸到青年喉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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